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172节(第2/3页)

宰辅,死后

    不想谥文正?

    为什么外头跪着的沈阶,屋里胆大包天的严兰生,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簪缨止步于后位?那是因为这名女郎得天独厚的身份、财力、人脉与心性,让他们看到了更高的可能。

    簪缨与卫觎两个人手里已有的势力,合则可谋天下,分开而论,情形却大有不同。

    前者散而杂,后者精而一。

    卫觎最大的倚仗,便是他足以横行天下的精兵铁骑。

    他是文武兼备的不世英才,打仗无敌,却也并非不懂文治,只是这些年一心伐北,无心计较微末得失。

    簪缨就不同了,她手里有着敌国的财富,一路来纳入许多才士俊彦在囊中,她是青州的人心所向,牵动着豫州的私兵,还是二十万北府军的金主。龙莽也明确地表达过,他保的是他妹子。

    只是世人想当然地认为,做皇帝的只能是男人。

    西凉有女帝,可外邦毕竟蛮夷,中原百代以来,前所未有过。

    倘若大司马当真有御极那一日,簪缨位居后宫之首,那么她今日凭自己能力获得的一切势力,便都成了尾大不掉的外戚。

    二人情意甚笃时,固然不会因此产生分歧,可代代相因下去,第二代呢,第三代呢?

    反之,簪缨手中的势力便是宗亲,是禁军,是从龙忠臣,是凝聚在君主手里一把所向披靡的宝剑。

    自然了,卫觎并非凡夫俗子。

    他有一仗一仗打下来的功勋,也有镇服天下的威名。这样的男儿,天生便有舍我其谁的豪情壮志,易地处之,又凭何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。

    说白了,这些耍心眼的文人,其实就是看准了大司马对女君的宠爱。

    若卫觎真想为未来铺路,扶植自己的文臣集团,只将簪缨当作闺阁里的掌上明珠那么养,就不会容忍野心勃勃的沈阶留在簪缨身边这么久,也不会在欣赏严兰生的情况下让他跟随簪缨。

    严兰生想得很远。

    他提出用佛子之名为簪缨造势,何尝不是当着卫觎的面使的阳谋。

    卫觎不可能看不出来,他想将女君进一步捧向高处的小心思,端看他是否依旧能容忍了。

    可卫觎的气势独,不论多少双眼睛在他身上,他单是大马金刀坐在那里,便倾压得人不敢逼视。

    他俊眉如墨刀裁,面上无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众谋士只觉如芒刺目。

    就在他们忍不住缩回目光时,卫觎忽然长身而起。

    严兰生心里满打满算盘得好好的,不管大司马如何生气,他至少有女君这面免死金牌。遽然间,却被这阵风惊了,有一瞬,他恍惚闻到了血气。

    他无端被压得双腿一软。

    等再反应过来时,严兰生已经跪下了。

    颜如润玉的严二郎头顶小扇,缩肩本能道:“女君答应了的。”

    他站的位置首当其冲,卫觎这一起身,严兰生又一跪,后头几位摸不着头脑的从事,后背打个寒噤,一出溜也跟着跪下了。

    傅则安没跪,按着肋骨低咳了好几声。

    簪缨被这帮人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忍笑,无奈掩了下额角。

    卫觎睨视严兰生,“腿坐麻了,怎么了?”

    严兰生自然不敢信,神情讪然。他后知后觉自己丢人丢大了,可不怪他,方才一刹他感受到的畏惧,真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,就像被死亡化出的阴影一口咬住了脖子,除了束手就擒,什么也做不了。

    没有五体投地已经是他最后的体面了。

    严兰生冷汗湿背,勉强拾回几分从容,跪揖道:“小人失仪。”

    卫觎未语,玄黑的袍透着冷冽。

    “行了,都起来吧。”这个时候敢开口的只有簪缨,“大司马和

    你们闹着玩呢。”

    恰此时,春堇在门外回话说车驾已经备妥。

    簪缨想想暂无其它要急于商讨的事,便令众人散了,回去各自预备起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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