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155节(第3/3页)

    似乎有人很低地叹噫一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已派使节向建康传信,洛阳已定,请皇帝迁都洛阳,我开城迎接。”卫觎说着,话中之言竟极正经,“我知世人如何看我,也知南廷如何忌我,姿态,我做出来了,至于他们敢不敢来,单看他们的胆量——阿奴,你怕不怕我做乱臣贼子?”

    簪缨闻言,心头一动,旖旎情思被一冲而散。

    这句话,是当年严兰生的那场瓦舍议策,暗示而没有问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从她决定踏入青州,决定与小舅舅站在同一条战线的那一刻起,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。这一年里,她也在前行的路途中不断自问,她重生后,是不是已向前世所有欺她、负她的人物讨清了所有的债?

    不是的。

    ——还差一样。

    ——是这江山。

    是这唐氏出过钱财,阿父赴过性命,无数壮士洒过热血,万兆黎民恋过故土,却被昏聩帝王拱手,私计世家争夺,外族铁蹄分裂,却原本应该海清河晏的一片江山。

    她从来自诩是生意人,不懂得伏清白而死直。

    她更有私心,想与心爱之人并肩联手讨问这江山,谁主沉浮?

    谁家国贼,能将寇乱纵横之地治理得太平安生,那么——

    “小舅舅,怕什么,我同你一起乱,我与你共为贼。”

    净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,换了件雪白单衣的卫觎带着沐浴后的气息,站在簪缨面前,垂低眸海。

    簪缨不知何时,也悄悄脱去了那件刺激人的吉服。

    亦是只着一件白色内襦,纤长兰裙。

    两人四目相望,在盈盈的灯火下,反而他们才像一对洞房花烛的新婚郎妇。

    他们眼里不止有化不开的浓情,亦蕴荡着某种更重的东西。

    又一年春深,他们时隔了四季,在这座偏远的城堡会师。卫觎弯下身,很轻柔地抱住簪缨,“东家,你资给兖州的每一笔钱粮我都记着,卫觎无以为报,洛阳,我打下了,我此来是接你,入主洛阳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