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97节(第2/3页)

说的,他若早说出来,说不定一语棒喝,她就醒了。

    可,他不能说她这个木头样的人,内里也是空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李景焕,我用心腔子里锥出的血,爱过你一回了。

    我半分也没有欠你的。

    至于你欠我的,我要你还。但你所还再多,依旧配不上我曾经付出的一切。所以我不稀罕。

    簪缨维持着最后一分教养,没有直接上脚把人踹开。春堇阿芜都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,前者胆子大,弯下身去掰李景焕拉扯小娘子裙裾的手。

    李景焕却死死不肯松手,双眼血红地仰望簪缨,只求她再看自己一眼。

    而他心里,未尝不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    阿缨再也不会原谅他了。

    “阿缨,对不住,对不住……”他反复呢喃的,仿佛只剩下这句最无用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有无说过不准再叫我名字!”泥人还有三分火气,何况簪缨早已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面团了,忍无可忍,就要一脚跺下。

    突而。

    一阵啸风掠过她耳侧,一只玄铁长箭自高处飞射贯入李景焕的肩头。

    如同天外飞来的一箭,力透肩骨,将李景焕整个人带翻,钉入地面,染红一片草稞。

    簪缨回首,定睛只见山岗上出现一道冷峻傲岸的身影,高高踞坐在一匹白玉骏马上,左手挽繁弓,右手挥龙渊,铠甲猎猎,英姿勃发。

    这一幕,逆着光,在漫山荒草与暗昧黄昏的映衬下,俨成一幅令人入目难忘的嚣悍剪影。

    簪缨一怔过后,心咚咚地跳起来,笃定地喊出一声:“小舅舅!”搴裙朝他跑去。

    她虽看不大清那人的面容,但她知道,

    是他回来了,一定是他回来了!

    奔跑在郊野间的少女,哪里还有什么片刻前的镇静从容,什么淡定气派,她眉眼间的冷漠一霎全部化了,只像个雀跃孩童,能跑多快就向前跑多快。

    她知道那个人在那里是不会消失的,可她也无法理解自己如此急切是为着什么,只知晚风高高地扬起了她的披风,少女系在身后的长发一抛一落随着身形起舞,宛如一条流动的柔滑元锦。

    山上之人的嘴唇动了动,相隔甚远,听不到声音,仿佛是说不要跑。

    而后他劲利地一抖马辔,直从陡峭山坡俯冲而下,迎向那跑得不管不顾的女孩。

    白裙上山陂。

    白马下高冈。

    相距还有三丈有余时,穿甲的男人压腰在飞驰快马上跃落地面,马停人未停,抛弓朝着簪缨步履稳健地走来。

    心情激动的小女娘估错距离,一时刹不住脚,向前兜头扑去,啊地一声。

    男人张臂稳稳接住她。

    温暖的手心按上冰冷铁铠,柔软青丝拂过强悍结实的臂膀。

    簪缨呼出一口热气,仰头近看那张脸,眸光璀璨,像夺了满银河的星斗藏在眼底。

    男人微微低头,长而浓郁的睫宇落在女孩脸上。

    走时犹是夏末,他来不及等她的身体恢复过来,而今已入深秋,方才瞧她那几步跑得又稳又快,当是无碍了吧。

    “跑什么。”

    第76章

    簪缨脸上因跑动泛起绯红的晕泽, 下意识扳住他的手臂,仰头连声问:“小舅舅,仗打完了吗?你受伤没有?”

    “不, 不对……”李景焕捂着肩头,吃力地凝视这个突然出现在城郊的人, 既疑且惊。

    “你不可能回来的……北伐未定, 你此时该在许昌、或新野、无论如何你断不可能此时回京来……”

    西山日暮的旷野,昏昧将黑,这个宛从天降的男人一对剑眸却锐利生光。

    此人自然正是卫觎, 他侧目乜去一眼,没有理会流血失色的李景焕, 扶稳簪缨站定,溢着漆深光海的眼眸注视她有一会儿。

    故意慢声问:“怎么不问我打胜没有?”

    簪缨自是相信小舅舅绝不会吃败仗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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