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 第47节(第2/3页)

衷欢喜,“我又有一个舅父了。”

    闭目半晌的卫觎,懒睁开眼,“他算得什么正经舅舅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却说这场风波横生,又令人私底下津津乐道的赏荷宴落下帷幕后,太子摆驾回宫,二皇子与公主亦打道回府,东道主王氏亦乘车回了乌衣巷,其余门阀子弟,则三五结伴,再寻欢场。

    满园高冠博带,羽扇玉塵,红香鬓影,金粉浮华,随风湮散。

    阶拐着一条腿,慢慢跛行出御柳岸畔,穿在身上的布衣还是布衣,刻在骨里的庶籍还是庶籍。

    他花了五十钱,扈下一辆牛犊木板车,回小长干里。

    秦淮之南有两个长干里,大长干权贵扎堆,小长干庶民混杂。

    犊车离老远经过乌衣巷口,沈阶比往常向那条巷子多望了几眼。等犊车拐入一条狭窄的小道,他单腿跳下车,付钱道谢,一瘸一拐地走向三间不算低矮却墙坯斑驳的瓦舍。

    沈家祖上最高出过一位六品吏,只是代代没落,到他父亲一代,留下的除了三箱麻绳将断的旧简,便只剩三间片瓦遮头的老屋了。

    “母亲,孩儿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点脚跳进院门,先道一声。不出所料看见那个瘫子正在院子里的墙根处晒太阳。

    瘫子一身破袍,发乱如草,目光混浊。只是今日他有一点不同,便是拖着两条残腿仰躺在墙角的石板上时,一双沾着黑泥的手里却有一条洁白丝帕,正绷起来冲着阳光细瞧,嘴中啧啧称奇。

    沈阶瞳孔一缩。

    下一刻,少年如恶犬扑食屈腿抵在瘫子身上,浑似不顾腿伤,一手扯过被染指的丝帕,揣在怀内,一手掐住瘫子喉咙。

    冰冷的目光发狠:“你敢进我书房。”

    “咳、咳。”瘫子被狠狠扼住了呼吸,肮脏的脸上却在笑,转动的余光,极力捕捉绣在丝帕上的那枚马蹄金花押。

    “唐、唐记,前些日小郎受的救济竟是他、他家,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沈阶不听他说什么,垂下的眸漆黑如雾,手指一根一根收紧。

    “我阿母当初收留你,是她心善。我留你,是看你是个半死的残废,言谈又知书史,被野狗分食不值。我不留窃贼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玉儿,是玉儿回来了吗?”正房屋里,传出一道微弱病喘的嗓音。

    沈阶的背脊微微一顿,抿紧唇,面无表情加重手劲。

    瘫子被掐得脸色紫涨,还在浑不吝地笑,嘶哑不成句的声音如一线蜂鸣,“这么、这么宝贝这帕子啊,那得报恩呐......”

    他鼓突变形的眼珠瞟过少年的一双好腿,眼里闪过浓重的嫉恨与恶毒。

    瘫子也不知忽然从哪里来的力气,抬手去掰沈阶的手指,喘出一口长气,喀喀冷笑:“不如我告诉小郎一个天大的秘密,关于唐家那个小女郎、咳、的父亲,立下汗马功劳的秘密……你去报恩呐……”

    六月初二,朝,傅家祠堂中门大开。

    第38章

    傅家自立宗以来, 从未出过所有在世族老齐聚中祠,为一对父女除籍的情况。

    上一次如此大动干戈,还是因本支长房长子傅容在陈留之战中立下大功, 阖族至祠堂焚香祝祷,敬告祖先。

    那一回,傅氏虽因痛失一位骄子而悲痛,却到底是光耀祖宗, 是长脸的事,哪像此番自家内阋于墙, 丢人现眼。

    是以之前傅则安到各位族老府上奔走, 欲意促成此事, 傅家辈份最高的几位叔公叔祖都不同意。

    一是丢脸, 他们几乎难以想象,邱氏掌了一辈子家,培养出了一位即将配享太庙的长子与一位官至中书令的次子,嫡孙傅则安更有青出于蓝之象,被时人盛赞为“江离公子”。怎么临老临老, 就干得出这么一件昏聩事,居然跪到人家一个小女娘门前挟势逼人,自堕身份,弄得沸议腾腾, 老二的副相之位眼瞅不保, 老大的身后哀荣也岌岌可危!

    一介妇人, 反常生妖, 可祸国政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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