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吻凛冬 第40节(第3/6页)

着听到季玄策这样讲:“其实秦瑄来看过我几次的时候,我就大概了解了一些自己的身体情况,如果不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,他也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,一次又一次的来看我,想起当年和江野并肩作战的时候,就总觉得像是在梦里。”

    宁挽霁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最后话还是抵在舌尖,没能说出口,她自己的爷爷就是得了心脏病去世,更何况,方才她通过秦瑄的描述和对病例报告的观测,她大概也知道,季玄策的身体不过是强行吊着,若是哪一天突然离世,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但是平心而论,宁挽霁并不想失去一个对自己这样好的长辈。

    今天的季玄策话好像格外的多,他接过苹果,轻笑了一声道:“谢谢闹闹,可能人真的是老了,我这些日子以来,总是会梦到年轻时候的事情,梦到年轻的时候,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友,还梦到阿景奶奶年轻时不愿意嫁给我的样子,说起来也很有趣,明明我比阿景奶奶年纪更大,结果却是她先离开我一步。人生好像总是阴晴不定,我没有办法去左右事情的发展过程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顿了顿,用瘦削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,将膝盖上的报纸拿了下去,放在床头,接着道:“阿景奶奶得癌症去世的时候,我觉得很无力,拼了命的想要留住她,可是还是没有办法,那个时候我就明白,生命是何其脆弱的一件东西,它脆弱得不堪一击,疾病可能随时随地都能夺走一个人的至亲至爱,但活下来的人,还要在无尽的思念中继续煎熬下去。”

    这个话题莫名其妙的有些伤感,宁挽霁抬头望去,发现季玄策的床头还挂有一副宣纸写的词,老爷子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练字,现如今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他床头挂的那副行书写的词,宁挽霁是认得的。

    是晏殊的词,少年时,宁挽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因而读过不少宋词,这一首,她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是晏殊的《浣溪沙·一向年光有限身》,宁挽霁看向那副字,一字一句的念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向年光有限身,等闲离别易销魂,酒筵歌席莫辞频。

    满目山河空念远,落花风雨更伤春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

    她读书的时候印象最深的那句便是“满目山河空念远,落花风雨更伤春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”这句词读起来,有一种格外的伤感,宁挽霁忽然想起自己在故宫看展览时,乾隆几个时期的字迹也是不同的,年纪越大,越发会显得字迹无力。

    季玄策也是如此,他最爱名家字画,年少时也喜欢书法,当时的字迹苍劲有力,而今宁挽霁也能从他的自己里看得出,他已经是垂垂老矣,想到这里,她不由得鼻头一酸。

    看淡宁挽霁鼻头微红,季玄策摇了摇头,接着道:“我之前练这幅字练了很久,想要送给你和阿景做新婚礼物,但好像总还是练得没年轻时候好,怎么写都不满意,想一想,索性还是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见宁挽霁眼眶有些湿润,季时景把纸巾递给她道:“别哭,有什么可哭的,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,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,知道我为什么想到要写这副字送你们吗?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宁挽霁有些发愣,接着道:“是不是因为那句,不如怜取眼前人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季玄策接着道:“我希望你和阿景可以好好的携手走下去,其实你和阿景,最开始,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结婚的吧?”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宁挽霁呼吸一窒,接着道:“爷爷,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先别急着否认,我想,当时他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人结婚,八成是因为,我说过想看他结婚,如果看不到他结婚,就不愿意做手术,所以他才会和你提出结婚的请求。”季玄策接着轻笑道:“我不是傻子,那天你第一次被阿景带着来见我,对你的印象大概是个很可爱又有趣的小姑娘。我还记得你叫我爷爷的时候有多局促不安,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。好像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半年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上一次初见的时候,还是在五月份,那时尚未完全入夏,万物都是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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